翻滾吧,台灣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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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吧,台灣電影[首刷限量] 隨書附贈影音光碟!內容收錄:台灣電影人對談全紀錄----小野vs.吳念真、魏德聖、九把刀 (陽光衛視「文化在野」節目訪談完整版,共4段影片,全長約2小時) 【內容簡介】侯孝賢、吳念真、魏德聖、黃志明,李烈、林育賢、柴智屏、九把刀、葉天倫、何蔚庭、楊力州、陳傳興,與小野──現身暢談一路走來的電影心路歷程!!台灣電影果真要谷底翻身了?這些不怕死的電影人,他們是如何辦到的?且看台灣電影人如何十年翻身,翻出台灣人特有的熱血奮鬥精神! 乞丐翻身!從七百三十九萬元到十五億元的票房要花多久的時間?打死不退!國片即將創造票房奇蹟?台灣電影的好時機真的來了嗎?曾經以為已經死掉的國片,為何又能起死回生?還有大展鴻圖的未來?台灣真的有本錢培養出國際化的電影明星與工作團隊?找到電影工業的長遠運作利基?不怕窮,不怕累,不怕苦,不怕垮……台灣電影人,一群不怕死的夢想堅持者,為了電影,他們賠上所有財產,為了電影,他們賭上生活與家庭的幸福,他們苦熬多年,只為圓一個電影夢……台灣社會文化蘊含一股特殊的悲情帶著樂觀的東西,因為不能一直靠悲情生活,所以需要樂觀或者幽默;這種精神表現在各種行業,從代工業,運動,到電影……,這是台灣人獨有的精神文化,展現了台灣人堅韌的生命力與不怕死的奮鬥力!曾經有人認為台灣電影已經死了,但是台灣電影人卻帶著這種悲情中的樂觀、宗教的理想,前仆後繼堅持不輟──2001年國片票房落到最谷底,到2008年《海角七號》,2010年《艋舺》,2011年《雞排英雄》的票房大翻身。2011年暑假,《翻滾吧,阿信》《賽德克‧巴萊》《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上映熱潮,彷彿又帶來新的電影熱潮……本書由文化電影人小野專訪,帶領讀者近身理解台灣後新電影的一群靈魂人物:侯孝賢、魏德聖、李烈、林育賢、吳念真、楊力州、葉天倫、九把刀……,從他們的電影代表作深入暢談他們投身電影的心路歷程,以及面對未來的計劃挑戰。且看他們如何咬牙撐過一個個難關,只為一圓夢想;且聽他們如何珍惜難忘的辛酸與喜悅經驗,勇往直前堅持到底,展現台灣人獨有的熱血奮鬥精神。 【作者簡介】小野 本名李遠,五○年代初在台北萬華出生,大學讀師大生物系,曾經赴美研讀分子生物,也曾經在國中和醫學院教過書,後來的工作範圍橫跨許多不同的媒體,如電影、電視、廣告和文學。曾經任職中影、台視、華視,從製片企劃部副理到節目部經理,然後是華視公共化後的第一任總經理,帶領華視走向一個全新的方向。不管時代如何遞變,他永遠能走在時潮的最前端,陪伴青少年走過焦慮、瘋狂、和熱情的成長歲月。在每個不同的領域中,他總是能在混亂的環境中創造出一番全新的局面引領風潮,成為體制外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從早期的小說到後期的親子的互動到學校教育的反省,都維持一貫幽默、輕鬆卻又一針見血的獨特風格,出版各類書籍近百本。小野的百本著作的前三本是《蛹之生》、《試管蜘蛛》、《生煙井》,在當時就是一個年輕的暢銷作家,後來,又以親子作品重登暢銷排行榜,如《大小雞婆》、《豌豆家族》、《可愛的女人》,一系列十五本的《小野童話》也曾經轟動一時,被德國的圖書館選為值得推荐的兒童讀物,也得到國內許多的兒童文學獎。小野在每個曾經耕耘過的領域,包括電影、電視、文學都得過最高榮譽的獎,包括金馬獎、金鐘獎、金鼎獎、文學獎首獎,還有亞洲影展最佳編劇獎等。他是作家,也是媒體工作者,但是他的好朋友吳念真說他做的最成功的,是「爸爸」的角色。 陽光衛視 香港陽光衛視是中港媒體少見的言論獨立與紀錄片頻道。 2000年8月8日創辦於香港,以製作歷史、人文、財經對談節目及紀錄片為主。董事長陳平,同時也是泰德時代集團董事長。1980年代曾先後任職上海科學研究所,上海科技經濟社會戰略研究中心,為中國政府推動改革開放的智囊人員。1990年代創辦泰德時代集團成為知名企業家,但他不忘社會學者的責任,好讀書,關心社會,多年來支持陽光衛視,追求真知,真相,真話,以紀錄片展現華人社會真實面貌,還原歷史真相。『台灣陽光數位製作』為陽光衛視2011年1月在台投資的公司。除了拍攝歷史人文紀錄片之外,並發行iPad原生雜誌『iSun@Taiwan』,關注台灣社會變遷,紀錄台灣民主多元的面貌。進一步瞭解我們,請於 App Store下載iSun@Taiwan 【序】作者序大雨後的彩虹歷史從來不會被大雨沖走 未來總是在一場大雨之後 不是每一次都等得到彩虹 泥濘的路我們還是要走 -(小野 「尋找台灣生命力」主題曲「不後悔的愛」)大家都說今年夏天台灣的電影市場會很熱鬧,因為有三部台灣電影的票房加起來可能衝上新台幣十億元,這三部分別是「翻滾吧!阿信」、「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再來就是壓軸的「賽德克.巴萊」,建國百年的熱度終於被民間電影工作者共同創造了出來。今年夏天我替香港陽光衛視主持一個介紹台灣影視、戲劇、藝術、文化的訪談節目「文化在野」。我始終相信文化是永遠在野的,「在野」指的不是政治上的,而是思想上、心態上和觀念上的。台灣是所有華人地區最快走入自由民主體制的社會,這樣的體制和社會型態很有利於文化發展和思想進化,我想將這些文化上的成果和兩岸三地的華人分享。或許是因為自己過去工作的關係,第一季的訪談我比較偏重台灣的電影和紀錄片,於是,我發現自己正巧遇到了「台灣電影大爆發」的關鍵時刻。我陸續訪問了這幾部電影的製片和導演,他們的故事正好各自見證了沉寂了20年的台灣電影黑暗時代的點點滴滴,如同黑暗中的烈火在荒野中兀自燃燒著,相當的動人。三年前那個夏末秋初的季節,台灣每個角落都在談論「海角七號」,人人關心著它的票房紀錄,就像關心著王建民的最新狀況一樣,媒體喜歡用「台灣之光」形容這些台灣英雄,就像大家曾經流行說「愛台灣」一樣。通常當人們說著這些「光」或者「愛」時,那正表示了他們心靈非常脆弱,需要來光照亮,需要愛來溫暖。「海角七號的票房最後到底會多少?」當時一個朋友問著。「海角七億吧?」另一個朋友回答著。我們都知道,這個冷笑話並不好笑,它會勾起許多台灣人的傷痛,但是卻正也正符合了當時台灣社會的集體情緒,悲情、憤怒而憂鬱。海角七號是一個出口,讓這種集體情緒從海角流向了大海,然後繼續生活在這個海島上。當年的「海角七號」傳奇讓我聯想到20年前的電影「悲情城市」,雖然它們之間有很大的不同。「悲情城市」在上個世紀的80年代的最後一年勇奪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影片,各大媒體都用頭版頭條來處理這個新聞,知名度由外而內的燃燒全島,票房破億,在當時國片票房低迷的情況下是一個奇蹟。我曾經用「台灣新電影運動最後的一聲悲鳴」這樣悲壯的字眼來形容這個在當時的奇蹟。 「台灣新電影運動」被認定是開始於1982年的「光陰的故事」和「小畢的故事」,因為當時這兩部清新的電影在票房和口碑方面都很好,引發了後來許多新導演出頭的機會,侯孝賢後楊德昌兩位導演也成了這場運動的指標性人物。當時我不免會想,「海角七號」的傳奇,到底是國片長期低迷之後的「最後一聲悲鳴」,還是像1982年那場「新電影運動」,是革命的第一聲槍響?從時代背景來看,2008年和1982年竟然神似。當時也是全球經濟大衰退。那一年全球經濟成長率僅百分之零點七、通膨達百分之十三點七,情況相當悽慘。1982年,台灣戰後嬰兒潮長大了,當他們有機會能用電影來說故事時,他們說出了許多的童年往事,這些電影由個人的記憶,漸漸擴大成集體的國族記憶,這正是80年代之前國片所缺乏的部份。80年代之前的國片除了功夫和武俠之外,文藝愛情或是健康寫實多少有點逃避現實的味道,一方面是滿足新馬市場,一方面是電影檢查下的犧牲。所以當許多觀眾都在抱怨後來的「國片」都只會得獎,都「看不懂」或是都「不好看」時,其實忽略了「台灣新電影」對後來台灣電影最大的影響不只是藝術傾向,而是把台灣人的情感轉向對台灣本身的身世、歷史和文化的注視,不管是個人經驗或是集體經驗。這些都是發生在90年代台灣本土化之前,沒有任何政治的操弄和政治的目的。這些影響在國片市場漸漸萎縮之後,反而藉由紀錄片、電視電影(電視單元劇)或是短片的影視工作者維持著這樣的傳統和精神。幾部紀錄片的票房和受注意的程度甚至超過默默無聲的劇情片,例如「生命」、「無,米樂」、「翻滾吧!男孩」等。這些賣座的紀錄片其實預告了某種趨勢,那就是和這塊土地息息相關的情感得電影會得到共鳴,這種共同情感上的挑動和當年台灣新電影是相似的。在國片市場長期低迷的漫長日子裡,有些不願放棄理想的年輕影視工作者藉由公共電視的「人生劇展」加上一些向政府申請來的短片輔導金,完成一些小格局的影視作品。在沒有足夠的資金奧援下,電視的單元劇的訓練加上紀錄片的拍攝成為這段時間影視工作者磨練自己的方式。電視的商業消費性格和紀錄片的紀實性格多少都影響著年輕一代影視工作者,這是優點,也是缺點。優點是他們比較務實,缺點是不太習慣去思考拍一部電影的必要元素,因此在票房上也成了一種惡性循環,暗無天日。西元2001年,國片票房創了新低,一年總票房僅有新台幣739萬。巧合的是,這一年台灣電視節目中開始出現了可以輸出到亞洲各國的偶像劇,一些年輕導演也投入了偶像劇的生產製造行列,除了謀生也是一種商業市場的訓練。偶像劇捧紅的明星也漸漸風靡了亞洲的觀眾,這十年偶像劇激烈競爭的結果雖然產生不少劣質反智的作品,但是也誕生了不少佳作。這些為了有利潤而產生的行銷策略、製片過程、資金募集、開發市場多少給了電影界一些提醒和直接的助益,而且電影界可以用的演員和明星多了,資金的募集也變得更可能了。雖然台灣電視節目往往給人製造社會亂象的負面印像,但是在台灣電影工業幾乎要瓦解的年代,電視的戲劇節目反而成了培養電影人的溫床。最近政府鼓勵電視業者拍攝高畫質的電視連續劇及電視電影,甚至也開始徵求連續劇的劇本,投入相當龐大的預算。有些電影導演在完成電影夢之後,又轉去拍高品質的電視劇,成了電影和電視界良性的交流,這種交流很有助於台灣整體影視文化產業的向上提昇,這和過去的各自為陣很不一樣。「海角七號」成功的原因眾說紛紜,學界可以做學術研究,像我前面所提到的台灣人集體國族記憶,或是後殖民時代的心態等,相信每個觀影者只看到自己情感投射的那一小部份。我寧願將「海角七號」和其他同時出現的國片放在一起討論,像「冏男孩」、「九降風」、「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一八九五」、「停車」,還有更早之前的「盛夏光年」、「刺青」、「練習曲」。你會發現這些比上一代更年輕的影視工作者對於自己內在的慾望和私密更勇於表達,對於台灣多元複雜的歷史文化經驗更毫無顧忌的訴說。而這些優秀的電影工作者果然能繼續完成了他們更具突破性的電影,像「第四張畫」、「艋舺」、「不能沒有你」、「當愛情來的時候」、「台北星期天」、「雞排英雄」、「父後七日」等,不管是電影的品質或是市場的票房各有突飛猛進的斬獲。其中「艋舺」是繼「海角七號」後第二部創下破億高票房的台灣電影,如果「第四張畫」、「當愛來的時候」和「不能沒有你」是這兩年在藝術成就和電影風格上最具突破性的電影的話,「艋舺」在商業類型上的創造還有重建賀歲片的傳統的貢獻來說,應該和「海角七號」相提並論,它們都是「台灣電影復興」的最大功臣,「雞排英雄」能在今年小兵立大功,順利破了一億的票房就是「艋舺」已經攻下春節賀歲片檔期的灘頭堡,相信明年的春節檔,台灣賀歲片會有不只一部的競爭的場面,這表示商業市場機制隱然成形。藝術性高的電影總是在有了商業市場和工業規模後才會有更多觀眾來欣賞,進而提升觀眾欣賞電影的品味,這兩者應該是齊頭並進的。我很樂於將這一波「台灣電影復興」的熱鬧現場和重要人物的訪談,傳播到香港和中國大陸,也陸續得到了觀眾們的關心和探詢。這些年我也陸續受邀寫了幾篇台灣電影人的故事,原本都是因為這些人得了國家級的大獎或是有新的作品要發表,或是人走以後的電影回顧展。或許是因為年齡和心情,每次我都會用「寫歷史和時代」的態度去寫,因為我把寫這樣的文章當成是我對被寫者的尊敬和情誼。我決定將這些訪談和過去陸續寫的電影人的故事集結成書。1989年初,我在八年中影的「電影公務員生涯」結束後,便毅然離開了電影界。我何其有幸認識了那麼多才華洋溢的電影人,共同走過了那段美好的青春歲月,那真的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就如同侯孝賢2005年的電影一樣,「美好」是因為已經逝去永不回頭。當我那些不死心的戰友們還繼續向前衝鋒時,我卻像個解甲還鄉的傷兵,提前過著大隱隱於市的安靜生活。不久之後,他們衝上了頂峰,拍出了「悲情城市」和「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正好是今年百年華語電影百大影片得前兩名。而我已和他們漸行漸遠,這本書就以這個時間做為起點,2011台灣電影復興為重點,彌補我過去離開時的那一點遺憾和悵然。感謝所有接受我訪談的朋友們,也感謝那些被我寫在文章裡的朋友,你們才是這本書的主角和共同的創作者。當我重新整理著這些訪談內容時內心依舊澎湃,因為每個人的成長和故事是那麼的不一樣,而每個人都那麼誠實的說著內心最真誠的感覺和最珍貴的經驗。每個人會拍電影或許是一份興趣或是工作,但是台灣的電影人卻是用自己的生命熱誠在為自己,也為這塊土地書寫影像歷史,然後,漸漸讓電影工業起死回生。我們已經離開人世的楊德昌導演曾經說,這可是要一種很大的志氣呢。非常感謝陽光衛視、聯合報副刊和麥田出版社的幾位好朋友,謝謝你們和我一起成為這一波台灣電影復興運動的青春啦啦隊。魏德聖的兩部電影都有彩虹的意象,這又讓我想起自己曾經寫過的那首歌「不後悔的愛」:「歷史從來不會被大雨沖走, 未來總是在一場大雨之後。 不是每一次都等得到彩虹, 泥濘的路我們還是要走。 小野 【內容試閱】台灣電影的「賽德克?巴萊」 ──楊德昌《麻將》、陳國富《雙瞳》到魏德聖與黃志明《海角七號》、《賽德克?巴萊》的世代傳承 小野X魏德聖X黃志明 目前完全看完《賽德克?巴萊》的人不多,這部電影到現在還很神祕。那天我遇到杜篤之,他說《賽德克?巴萊》真棒!我說:「你告訴我哪裡棒?要具體講。」杜篤之說:「因為魏德聖讓人家相信這些人就是當年的賽德克人,講賽德克族的語言、樣子跟動作做到那種樣子,他們就是跟漢人不一樣呀!電影的說服力就那麼大。整部電影有《阿凡達》那個氣勢。反正真棒!」就像我們剛才講說,電影就要做到這個程度,觀眾才願意掏錢買票進戲院。 魏德聖的生命中遇到兩個機會。一個是遇到正低潮的楊德昌,他還是堅持要把東西做到好為止,甚至拍了一半不惜換演員重拍一次。第二個遇到陳國富拍《雙瞳》,所以你就敢把片子做大。 我覺得《賽德克?巴萊》的拍片過程也會是一部非常棒的紀錄片。內容會包括到找錢、籌備、遇到風災到完成,會是很動人的故事。《賽德克?巴萊》從開始拍攝到現在完成要上片,大家一直在討論資金的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魏德聖: 是《雙瞳》的案子讓我開了很大的眼界,覺得拍電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真的!所有技術問題只要花錢就可以解決。這部電影裡人文的部分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東西,我們在台灣這個環境長大,做這個題材本來就是合理的。如果《雙瞳》的案子可以完成,《賽德克?巴萊》為什麼不能完成?所以我就開始去寫人生第一份企畫案,想找到願意投資的老闆。 楊德昌導演讓我確定電影是美好的、是我要堅持的工作。陳國富導演讓我學會把原來的堅持化成實際,再開放出去。就是說,要懂得放手去相信某些專業的技術,把格局再拉大。我覺得我真的很幸運,在我最需要開拓的時候,這兩個關鍵點都讓我得到很大的成長。 拍《賽德克?巴萊》的過程中,八八風災對於我們其實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害,因為原本要在南橫搭的景還沒有搭,只是在南橫整條路線上找好要拍攝的景。南橫被風災破壞以後,我們整個計畫只好往北移。 黃志明: 魏德聖要拍五分鐘預告短片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瘋了,我能夠去幫他講講沖印廠的價錢,但是說要找錢?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哪有人要丟錢給你?因為沒有市場!在拍攝的過程中,我們其實不算是一直超支。因為在籌備的時候我就跟小魏討論過。我跟他說:「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劇本可能要砍掉將近一半,可能在三億五到四億中間可以拍掉,如果不行,你覺得還是要把整個故事講完整的話,可能就是要拍成兩部,單獨看也OK的兩部。預算大概是五億六左右。」所以,所謂三億到六億的預算,其實是還沒開拍我們就已經確定,但是後來投資一直進不來,最大的原因是大陸合拍有問題。我們原先太樂觀,拿大陸的回收預測來說服投資者,即使拍到六億都算OK。但是大陸的批文一直有問題,到今天我們都還在處理,我沒有跟魏德聖講這個狀況,因為他那時候已經在拍了,我只好回過頭去跟投資者說,如果我先用不包括大陸市場的預估回收,然後,讓你們先回收,保本的機率很大。但是要賺錢的機率就要看大陸市場跟海外的賣埠怎麼樣。我就問投資者說,無論是對台灣電影工業或者對投資本身,在一個保本風險並不高的狀況下,大家要不要讓魏德聖有機會把《賽德克?巴萊》做完?最後終於碰到中影郭台強董事長,認同了這樣的想法。我們協調投資架構的時間其實滿長的。 後來在台中找到雪山坑,拍很重要的一場戲,就是馬赫坡的森林大戰。我自己覺得很慶幸的是,記得那天好像是韓國人來看景,我們從南橫一路走,那是我們勘景的最後一站,我走在最後面,他們一群人就走在前面的小山路上,我覺得好像看到《魔戒》的世界。雪山坑的地形和風景都很好,有小溪,樹大又好看,樹林又不是很密,可以抬大型的機器,像crane那種體積龐大的大吊車,都可以進得去,光線各方面都很好,有整片很不錯的山坡,各式各樣的地形,好像就在等著我們去拍馬赫坡森林大戰。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理想 ──網路小說成為台灣電影新動力 小野X九把刀X柴智屏 九把刀導演的秘密 李安曾經講過,他修了很多戲劇的課,幫助他成為一個好的導演,知道怎麼樣去啟發每個演員的潛能。他是學會戲劇表演之後才拍電影的。一般導演在Casting的時候,通常會讓這個人演這個角色試試看,導演也會教戲,有些導演甚至會自己去演一遍,尤其是接吻戲或床戲,他要自己演一遍給男主角看。導演跟演員的互動其實是沒什麼道理可循的,到底要怎麼教戲呢?可能是讓演員擺在一起互動,然後找到他們的優缺點點。九把刀在拍《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的時候,是用啟蒙的方式教戲,因為你是作家嗎?所以比較偏重精神層面內在的東西? 九把刀說過,戲裡面其實幾乎都是自己的真實人生,電影裡男主角沒事會把原子筆蓋塞到鼻孔裡面,他每次一塞的時候,我就想笑,因為我也滿白癡的,我就想是不是原來九把刀也很愛用筆蓋塞鼻子,然後都用一個鼻孔呼吸這樣子。記得上次在劇本比賽頒獎典禮時,九把刀帶著陳妍希來領獎,兩個人走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很登對,我覺得他一定是愛上陳妍希了。一個導演如果不愛上他的女主角,怎麼能拍出那麼光亮、那麼甜美的感覺? 柴智屏: 那是因為這齣戲裡面沒有親熱戲,而且男主角連女主角的手都沒有牽到,所以他沒有辦法示範,下一次有比較限制級的他就會自己示範了。 九把刀: 我上一部短片是賴雅妍跟范逸臣當主角,他們其實是有表演經驗的,所以反應很快。但是在拍《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的時候,我發現我在導演的相關技能裡面,教戲的分數可能最高。因為這是我的青春故事,我講故事給他們聽,他們受到感動之後,會忽然開啟一個開關。陳妍希曾經講過一個很好的想法,這是一個男生觀點的愛情故事,故事裡的男生,不懂女孩子在想什麼。所以我叫柯震東用很笨拙的表現方法去詮釋。拿筆蓋塞鼻孔的小動作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因為我們在拍攝的過程中,有一些比較空檔的時間,他們會自己在旁邊亂玩,我看到柯震東把筆蓋塞進鼻孔,我就跟他說這個動作非常好,你自己要記住,這就是你的角色的特色,如果我忘記提醒你,你就要自己做。他很有成就感,就會開始想到一些有的沒的。陳妍希一直給我很大的鼓勵,每次在讀本講角色的時候她都會哭。每次她哭都讓我覺得很感動,因為妳是為了我寫的故事而感動,其實我會受到激勵耶!而女主角是一個當初我不懂的女孩,所以,反而是陳妍希教我這個角色該怎麼成立,有人問她說:「妳怎麼去揣摩一個被很多男生追求的女孩子的心情?」妍希說這完全不用表演,因為那是女孩子的夢想,每個女孩子都知道怎麼詮釋這樣子的一個女孩子的角色。我在現場除了請燈光師幫陳妍希打最好的光以外,我為妍希做的真正重要的事情,就是幫她的心裡打光,不停地稱讚她,而且我是真的喜歡陳妍希,我會不停跟她講說:「妳是我的女神」或「妳正在飾演我的女神」。 其實我是一個沒有權威感的人,通常我會覺得放著權力不用,就等於沒有權力。但是我又覺得,你太相信一個導演的權力,表示你不信任其他的部分,所以我其實比較少跟演員說,你等一下手要再高一點,或是鏡頭這種技術性的東西,我會交給副導或是執行導演去做。大部分在現場的時間我都是在開玩笑,然後跟大家亂講話,所以我最常在現場被警告,因為副導很認真,他是全場最累的人,導演一直在玩,他只好一直叫說:「九把刀!九把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玩了?我在專心拍電影耶!」或是我就看著小螢幕,看著陳妍希跟柯震東在那邊演戲,然後會傻傻的笑出來。因為在關鍵的時刻,我會跟演員講,現在我只想把我的心交給你們,而不是你們的心交給我,所以等一下我只想坐在小螢幕前面,看我過去發生的青春,一切就交給你們了,他們其實這樣就會表現得超好的。 ★吳導首度闡述即將開拍的最新作品,博客來獨家曝光刊載! 台灣品牌吳念真 ──從劇場、廣告重返電影江湖的吳念真 小野X吳念真 電視、女工、台灣的共同記憶 吳念真這次拍的電影,是以女工的故事為主題。我們在一九八○年代想電影題材,用文學來改編成電影劇本的時候,吳念真常常提到陳映真描寫女工的小說〈雲〉,其實你當時最想拍的電影是陳映真的小說,去談女工成為大量生產的工具,這個廣大被犧牲的勞動階級在台灣完全被漠視。這個題材我很有感觸。我小時候讀的是萬華邊緣的雙園國小,全校同學能夠考上初中的沒有幾個,有一個在話劇裡演我媽媽的女生,比我大兩歲,她非常優秀,可是家裡很窮。我五六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沿著鐵軌走,遠遠看到她走過來,手裡提個便當,包便當的布上面很多油漬。她看到我,趕快低下頭來,因為我還在讀小學五年級,她已經在做女工了。我就叫她:「媽媽!」她看到我,卻假裝不認識。那一刻我印象很深,她比我聰明,數學比我好,可是只能讀到十二歲,不能繼續受教育,小學畢業就去當女工。我們經歷過那樣的年代才會知道,這個時代中有多少人被犧牲掉了?吳念真的這部電影是為了台灣電視公司五十週年台慶拍攝的,你認為像電視這種大眾傳播媒體,是怎麼參與了我們的共同記憶? 吳念真: 台灣電視公司明年五十週年,黃總經理忽然找我說,他想弄一部電影,變成五十週年的另外一個起點。我就很認真跟他討論:「是不是要拍你們的歷史?」他說沒有,他覺得我是在台灣長大的,我的題材一定跳脫不了這個地方,而且我六十歲,對這五十年來的記憶是最清楚的。 我在中影的時候就很想拍女工的故事。我們那個年代,有很多人小學畢業典禮當天,就坐遊覽車到紡織工廠開始上班,從十二歲一直到五十幾歲,甚至做到現在。我有一個朋友,好不容易幫她老公生意做起來了,她老公跑到大陸去包二奶,不回來了,她現在又繼續做女工。她說過一件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情,有一天她在家裡做小手工,越想越氣,就把電銲往自己的手上按,按按看會不會痛,她跟我說:「會痛啊!我不是傢私!」你知道「傢私」是什麼意思?是「工具」的意思,她到老的時候發現她一輩子都是工具,是幫別人賺錢的工具,工具應該不會痛啊?可是她說弄下去還是會痛,這給我感覺非常shock。你可能又會講說,我很喜歡描寫女性,但是我覺得這一群人真的是在默默中,讓整個時代運轉,又隨著整個時代被犧牲掉的人,她們賺來的錢是讓家裡的工商化加速。很多女工拿錢去給哥哥弟弟作生意,去跟會跟得很辛苦。我有個朋友那時候在電子工廠做事,好不容易分期付款買了一部電視,過年很高興抬回家去,沒想到她貸款還沒付完,哥哥已經把電視拿去當掉了。很多這樣的故事。 那位女工朋友講的很多事情,都跟我們那個年代的回憶一樣。她記得有一次有個女工被檢查出來有肺結核,那時候fire就fire了,沒有什麼遣散費,也沒有什麼理由,而且工廠要她們所有朋友都開始戴口罩,然後整個宿舍消毒,那個女工認為自己很丟臉,所以那天早上她就帶著行李準備離開了。她只跟我朋友說:「我回去都不知道要怎麼樣養自己。」就這樣,我朋友跟她說:「沒關係啊,爸爸媽媽會養妳。」她說:「對不起妳們喔,讓妳們這樣……」我朋友她們說,沒關係,不要這樣講,就全部去上班了。然後,中午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得肺結核的女工在浴室上吊,全宿舍的女工哭得要死。那天晚上我朋友就帶著耳機聽電晶體小收音機,一邊聽點播的歌一邊流眼淚,她說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是點播鳳飛飛的〈碧城故事〉,我還特別上網去查過這首歌,她說她自己聽,一直跟著唱,然後自己流眼淚。後來發現說這樣會吵到別人,就把耳機趕快拿下來睡覺,才發現整個臥室靜靜的都在唱這首歌。我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動人也很煽情,對她們來講,她們記得的是一種情誼,所以這些回憶跟電視、電台都是有關係的。 我覺得這樣的一群人還是存在著,或許跟電視公司的成長過程是在一起的,所以我們可以共同去完成這部電影。對我來講,就像是做我身邊的很多事,我去寫了一個專欄、寫了舞台劇本一樣,只是覺得我完成了一件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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