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回憶錄:從六四到流亡

免運79折☆宅配到府 ,第一次公布作為主要組織者之一的「六四」回憶從北大到哈佛,暢談美國政治流亡生活的全景式記錄剖析自己與台灣的關係,及個人政治主張
王丹回憶錄:從六四到流亡 ★十二歲時就因組黨被公安部傳訊 ★一本書使得王丹從「共青團派」變成了反對派 ★首次完整披露北大「民主沙龍」的組織過程 ★第一次公布作為主要組織者之一的「六四」回憶 ★王丹第二段獄中回憶錄 ★從北大到哈佛,暢談美國政治流亡生活的全景式記錄 ★剖析自己與台灣的關係,及個人政治主張 【內容簡介】 在過去四十多年的人生歷程中,我經歷過中國七○年代末的巨大轉折、八○年代理想主義的高昂;我參與過八九民運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我也在二十幾歲就承受了黑牢的煎熬;我見識過人生的險惡,我也體會過生活的溫暖;我在中國成長,在美國完成學業,在台灣工作;我是政治反對派,我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和創作者,我更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我將要講述的這所有經歷,都見證了一個人,一個時代,一個國家。 ──王丹 本書為六四民運領袖王丹的第一本個人完整回憶錄。由王丹親自執筆,藉由回顧他從小到大的日記,爬梳他人生中的每一個轉折。本書開頭即從王丹的童年成長經驗談起,以及中學時加入共青團,享受中國八○年代改革開放時期的美好時光;而他在高中時因為受到一本書的影響,使得他對共產黨忠貞的信仰產生強烈質疑,以至於之後思想轉向,成為北大校園中民主思潮的宣傳者,後來更成為八九學運的帶頭者之一,他的人生也因此有了巨大的變化。 王丹在本書中除了批露自身成長與心路歷程外,也試圖以呈現其個人記憶全像來完成其身為「六四」重要成員所應負的歷史責任──還原他個人所知所為的部分歷史面貌;他並以此審視角度來書寫「六四」及因「六四」入獄獲釋後,他為了民主運動再度入獄,及之後流亡美國十年的完整歷程。透過本書,王丹想傳達的就是他這樣一個人,在一個國家中,所見證經歷的一個時代。 【作者簡介】王丹 一九六九年生於北京,祖籍山東鄄城,一九八七年考入北京大學國際政治系,一九八八年秋天轉入歷史系。在校期間曾編輯多種刊物,且積極從事校園民主運動。一九八九年參與組織八九民運,為絕食發起人之一;「六四」後名列當局通緝二十一名學生領袖名單第一名,旋即被捕,並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被判四年徒刑。 獲釋後繼續從事政治反對運動,籌集「互助捐款」資助政治犯家屬,並發起公民上書運動。一九九五年再次被捕,以「陰謀顛覆政府罪」被判刑十一年;一九九八年四月在國際輿論壓力下提前被釋,流放到美國。曾三次被諾貝爾和平獎提名,並獲美國民主基金會人權獎等獎項。 之後進入哈佛大學深造,取得哈佛大學東亞系碩士、哈佛大學歷史系博士。曾任台灣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中國研究中心等研究機構訪問學者,並於台灣多所大學講學。 現任華人民主書院董事會主席、台灣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客座助理教授,並成立「兩岸民主與文化交流辦公室」,發行《公共知識分子》雜誌。著作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十五講》、《王丹獄中回憶錄》等二十餘種。 【目錄】 生正逢時,任重道遠◎胡平 他仍然是那個八○年代青年◎張鐵志 自序:一個人,一個時代,一個國家 第一章 在黃金年代裡成長 一、第一次演講和第一張大字報 二、最早的廣場記憶:「四五」運動 三、溫馨的童年記憶 四、十二歲就因為組黨而被公安部審訊 第二章 閱讀、課外活動、開始思考 一、閱讀生涯的開始 二、作為時代現象的體育熱 三、最早的維權行動 四、高中母校:四十一中 五、我的「團派」背景 六、一本書改變了我的一生 七、高中生活的尾聲 第三章 北大:我的精神聖土 一、初進北大 二、安置靈魂的精神家園 三、山雨欲來風滿樓 四、從柴慶豐事件到草地沙龍 五、學潮前夕 第四章 八九民運與六四事件 一、悼胡 二、罷課 三、對話 四、絕食 五、戒嚴與反戒嚴 六、六四屠殺: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七、我的反思與回顧 第五章 第二次坐牢 一、重獲自由 二、發起公民上書運動 三、第二次被捕 四、在錦州監獄 五、流放美國 第六章 哈佛十年與政治流亡生活 一、初到美國 二、投入海外民運 三、重溫校園生活 四、與諾貝爾和平獎擦肩而過 五、「六四」二十週年紀念 六、我畢業了 第七章 我的台灣緣 一、初到台灣 二、台灣:我的第二故鄉 三、所謂「二王專案」 四、關於「國務機要費案」 五、在台灣開始教師生涯 六、推動兩岸交流 七、我心中的台灣 附錄我的政治主張 【內文摘錄】 ●自序一個人,一個時代,一個國家 我本來無意這麼早寫回憶錄的,然而終究還是下筆了,這裡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有一些我尊敬的長輩和熟悉的朋友,還有不少網友,一直鼓勵我寫出自己經歷的事情,所謂盛情難卻,同時也成為動力;第二是因為我過去的二十多年,經歷了學潮、坐牢、軟禁、流亡、重新就學、到台灣工作等等重大轉折,經歷不可謂不豐富。不過事情一多,就難免記憶混亂。 前兩年在「六四」紀念活動的過程中,我震驚地發現,對於那場決定了我所有個人命運的巨大事件,我居然也有很多細節完全忘記了。這令我深自警惕,我知道,我需要現在就開始寫下一些回憶了,不然以後可能會越忘記越多。而寫下回憶,本來就是我給自己的人生規定好的目標,現在只是提前一些開始而已。 於是我暫時放下教職,從台灣回到美國洛杉磯,用了半年的時間,終於完成了這部回憶錄-就是你們即將看到的那些故事。這些故事主要講述的,就是一個人,在一個國家中,所經歷的一個時代。 關於這部回憶錄,有幾點我必須申明在先: 第一,我所回憶和記錄的,都是我個人的記憶。我曾經想過是否走訪一些別的當事人,讓回憶更加完整清晰。後來我放棄了這個計畫,因為我覺得,我不是要寫歷史,我是寫回憶錄,那麼內容自然就都是自己的回憶。當然,回憶錄本身就是歷史,但是,一個人的回憶錄只是歷史的一部分,而且僅僅是我這個人經歷的歷史,所以,我完全無意提供給各位讀者一個完整的歷史全貌。我想,我們每個人經歷的歷史都是一些大歷史的碎片,我的歷史責任,就是把自己的這片碎片提供出來。真正完全的歷史,可能要靠成千上萬的這樣的碎片構成,我如果能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就心滿意足了。 第二,本書的重點,當然是我見證的一九八九年的中國民主運動以及六四事件,不過,因為這是我個人的回憶錄,顧名思義,自然主要是圍繞著我個人來展開。因此,難免會有點以我個人的活動為中心。但是,這絕對不是說這場運動只有我一個人,也絕對不是要抹殺和貶低別人的意思,畢竟,這是我的回憶錄,而不是完整的八九民運史。我以後會期待自己能寫一部完整的八九民運史,但是不是現在。 第三,我知道,很多讀者會期待我的回憶能夠提供一些歷史祕辛,或揭示一些歷史背後的東西,或對一些歷史和人物提供一些評論。很抱歉,抱持這樣期待的讀者可能會失望了。因為當我開始寫這本回憶錄的時候,我就給自己確定了一個原則,那就是我只寫我自己,我不會去臧否別人。 我知道有些人的回憶,尤其是關於八九民運的回憶,其中涉及到我的時候,有不少帶有成見和偏見的描述。這些描述是誅心之論,是完全錯誤的。但是我不會利用我的回憶錄去反駁、去反批評、去爭執。這一方面是因為,我相信歷史是公正的,只要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別人的抹黑是不必要去搭理的(事實上,也搭理不完),我相信大家對於是非的判斷力。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不認為,在中共當局還不承認開槍是罪行、還繼續堅持「六四」鎮壓有理的情況下,作為受害者的當事人急著去互相指責,是一件好事。歷史有正面、也有負面,我都會觸及,但是我將只觸及我自己負面的東西,包括我的檢討和反省,我不會去反省和檢討別人。 第四,我必須誠懇地說明,我真的是一個記憶力很差的人。我一向認為,記憶力是一種天賦,而我在這方面,特別的不受老天的眷顧。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有這個健忘的毛病,日常生活中我都是丟三落四的,以至於必須隨身帶一個小本子,隨時記錄需要記錄的事情。而過去幾十年的經歷,就更不用提了,很多事情確實已經模糊。所以,如果這部回憶錄中有記憶未及之處,敬請讀者原諒;如果有記憶錯誤的地方,也要懇請讀者指出更正。 第五,本書的出版,我要特別感謝陳宏正先生和殷海光自由思想基金會,以及設立在美國波士頓的「夏星自然與人文基金會」(Summer Star For Nature and Humanity)的支持;感謝時報出版社的編輯們為此書出版付出的努力;也要感謝我父母對我的支持以及對本書提出的意見,沒有他們的協助,我是不太可能寫下十歲以前的回憶的。 各位親愛的讀者,在我過去的四十多年人生歷程中,我經歷過中國七○年代末的巨大轉折,我經歷過整個八○年代那種理想主義高揚的時代氣氛,我經歷過八九民運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我也在二十歲的年齡就經歷了黑牢和鐵窗的煎熬;我見識過人生的險惡,我也體會過生活帶給我的溫暖;我在中國成長,在美國完成學業,在台灣工作;我是政治反對派,我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和創作者,我更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我將要講述的這所有經歷,都見證了一個人,一個時代,一個國家。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請從第一頁開始吧,謝謝。 ※ ※ ※ 摘錄自第一章 第四節 〈十二歲就因為組黨而被公安部審訊〉 ●開始接觸到文字 一九八○年,因為革命博物館在新街口東新開胡同三十二號的宿舍大院要拆掉改建成樓房,我們全家因此搬遷到革命博物館東門外的臨時家屬區。雖然是臨時,旦至少也要兩、三年的時間,所以家裡就把我從大三條小學三年級二班轉學到了東城區的東交民巷小學。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一生中最大的興趣已經開始逐漸形成,那就是閱讀。我最早的閱讀經驗,就是所謂的革命題材文藝作品或歷史回憶。這完全是拜我母親之賜。她畢業於北大歷史系,之後分配到中國革命博物館,進行的是黨史研究。工作的關係,家裡有不少與黨史有關的書,我最早能夠接觸的就是這些書。以後我走上歷史研究的道路,顯然與從小受到的這種影響有關。 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我就開始似懂非懂地翻看《紅旗飄飄》、《星火燎原》等中共黨史回憶錄,以後又接觸到《萬山紅遍》、《紅潮》、《大刀記》等革命小說。說起來也真是諷刺,我的閱讀生涯居然是從革命傳統教育開始的。不過這不奇怪,因為對於那個年代過來的人,紅色經典是我們童年唯一能接觸到的東西。所以在我這個歲數以及比我更大個十歲左右的這代人心中,多少都有一些「紅色經典情結」。我想這是時代的烙印,其實與意識形態無關,更談不上是對於共產黨和「文革」的懷念。 「四人幫」下台之後,紅色經典的教育逐漸退卻,閱讀的多元化極大地豐富了我的精神世界。首先接觸的是小兒書,也就是今天說的連環畫。當時北京的街頭到處都有一些租小兒書的路邊地攤,一分錢租一本,經常可以看到放學後的小學生坐在地攤上翻看,我就是其中一個。最早接觸四大名著,就是從連環畫開始的。 而真正讓我開始接觸到書籍的海洋,就是我母親工作的革命博物館的書庫。沒有課的時候,我經常跑去館裡找母親,她上班,我就跑去書庫,那是一個頗具規模的書庫。後來我曾經在別的文章裡這樣描寫過那時的讀書景象:「記得那是一座長條形的庫房,面積很大,牆上的窗子少而且小,能進來的光線就很稀微。進了兩道厚重的鐵門,是一個小書桌,頭頂有一盞昏黃的燈;然後就是黑壓壓密密麻麻的書架。為了節約用電,取書之後要關掉書架上放的燈。於是,往往就是這樣的景象:一個小小的人,坐在昏黃的燈光下翻閱書籍。背後,是深夜一般的黑暗—幾米對這樣的畫面一定會有興趣吧!而我的閱讀歲月,就是從這裡起步的;我對世界和人生的看法,就是在這裡啟蒙的。」 那時候社會上流行的威廉.夏伊勒(William L. Shirer)的《第三帝國的興衰》(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Third Reich),以及《希臘神話與傳說》、《一千零一夜》等,我就是在那裡看的。記得那時候看《三國演義》到入迷的程度,幾乎書中所有人物的名字都可以背得出來,我還曾經按照自己心目中的武功高強排出名次來。 小學四年級開始,社會上流行聽評書,收聽劉蘭芳的《說岳》、單田芳的《隋唐演義》成了我們每天不可或缺的生活內容。每天中午放學,就加快腳步往家裡走,為的是趕上評書廣播的時間。現在回想起來,我對歷史的興趣,很大程度上也有收聽這些傳統章回小說的影響。 而接下來,就是武俠小說的浪潮席捲而來。 一九八一年,電影《少林寺》上映,立即風靡全國;隨後,一九八二年,金庸的武俠小說開始進入中國。一九八三年,電視劇《霍元甲》造成轟動,播出的時候大街上行人稀少,大家都在家中看電視。我最早接觸粵語,應當就是聽《霍元甲》的主題曲《萬里長城永不倒》。武俠熱隨即席捲全國。 我記得我最早看的一部武俠小說,是梁羽生的《萍蹤俠影錄》。書中充滿浪漫文采的刀光劍影的世界,對於一個充滿求知好奇心及浪漫想像力的我來說,真是充滿了魅力。我入迷的程度,可以用一件事來說明:當時新書入庫之前在我母親的辦公室編目,因為是公物我不能帶回家看,於是我每天晚上做完功課,就一個人到革命博物館的五樓、我母親的辦公室去看《萍蹤俠影錄》。閉館之後的大樓漆黑一片,我一個小學生,在黑暗中拾階而上,竟然完全沒有恐懼,只因為心中充滿對閱讀的期待。 這以後,金庸、古龍的著作接踵而至。不僅是我,我們班上的男同學們毫無例外地經由閱讀進入了武俠小說的世界。吸引我們的,除了令人眼花繚亂的高明武功之外,還有豪氣沖天的江湖情誼。 ●十二歲組黨 當時我們班上幾個比較要好的男同學,有一天決定模仿武俠小說中的情節結拜。結拜的細節我已經忘了,但是我們自我感覺良好,還抄襲小說中的內容寫了結義宣言,起了名字叫做「俠氣黨」,想像自己就是武俠世界中仗義行俠的好漢,好兄弟幾個義薄雲天、縱橫江湖、大碗吃肉、大口喝酒之類的。 我們還寫了「黨綱」,大意無非就是除暴安良之類那些小說上的內容,而這些內容的真實意義,其實我們完全不了解,覺得好玩而已。好像我們還一個人寫了一張卡片,作為「黨員」的黨證吧。那時候我才小學五年級,還不滿十二歲。我想很多男孩子在那個年紀都有過類似的遊戲。 然而,這個小學生的遊戲,居然驚動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安部。十二歲的我,竟然在某一天的晚上被帶進了公安部,詢問組黨一事!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東交民巷小學地處眾多國家機關所在地,因此班上有不少國家部委的子弟。我們班裡就有兩、三個同學的家長是公安部的,其中一個姓賈的同學跟我關係很好,當然,也是我們「俠氣黨」的成員,平時經常玩在一起。 今天想起來我跟中國的公安部是非常有淵源的。我們住的革命博物館的臨時宿舍,與公安部大院僅一牆之隔。我記得審判「四人幫」的時候,特別法庭就設立在公安部大院裡面,那時候我們趴在革命博物館的五樓頂上,還目睹了「四人幫」的成員押進法庭的場景。我班上的公安部子弟,經常跑到我家後窗喊我,我就打開窗戶,翻身而出,就是公安部大院,找同學玩很方便。 要是公安部的人知道我以後會成為頭號通緝犯,那個時候就把我抓起來,可能以後會省事不少。 有一次我們班上那幾個公安部的子弟在大院裡玩,看見一間辦公室裡有大堆的印刷紙,一時興起就偷了出來當練習本用。這本來是小孩子的把戲,但是公安部裡面丟失東西,這未免有點在太歲頭上動土。所以公安部大院的保衛部門就很認真地追查。以公安部的偵查能力,這幾個小孩哪裡躲得過去?很快就找到了他們幾個。自己的子弟,而且還是小孩,自然不會抓起來,但是一頓嚇唬是免不了的,於是自然就問他們「還幹過什麼壞事」?我們班那位同學本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但是慌亂之下居然還記得要立功求表現,於是就主動坦白,說在東交民巷小學跟同學們組織了「俠氣黨」! 坦率講,如果我是主審官,我一定哈哈大笑。一堆小屁孩,看多了武俠小說,居然也想當江湖好漢,這本來就是一個玩笑。然而,一九八一年,那時候「文革」結束沒多久,社會氣氛還是有一些緊張,「文革」的遺風依然留存,階級鬥爭的警惕性也還有影響。所以,公安部有關部門居然相當重視,一定要調查清楚。就這樣,竟然在某天晚上派人來革命博物館找我們館裡的保衛科,保衛科再來我家裡,在我父親的陪同下,把我帶去公安部保衛部門問話! 我必須承認,當時我真是嚇壞了,雖不到屁滾尿流,但也是呆若木雞、兩眼發直。人家問什麼我說什麼,把我們為什麼成立「俠氣黨」,都有哪些同學參加,怎麼結拜的,就跟一個標準的叛徒一樣,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對方也是煞有介事,居然還真的做了筆錄。整個過程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有一件事印象極為深刻,就是最後筆錄做完,我還顫顫巍巍地按下了手印。(順便說一下,這個動作在一九八九年之後我就做的非常熟練了。不知道是否跟童年時的這次「實習」有關?) 詢問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大概他們也覺得無聊,就讓我回家了。同時被夜審的還有其他幾個同學。我已經忘記他們說什麼了,但是我敢肯定,他們也一定是作了叛徒。我家人這邊,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想我從來都是膽小的小孩子,怎麼可能做什麼事情會驚動到公安部呢?不料,夜審我的第二天,公安部煞有介事地派人到革命博物館,在館保衛科人員的陪同下,找我母親問訊。我母親毫不客氣地問他們:孩子還不滿十二歲,只是幾個孩子鬧著玩的把戲,你們居然也當真,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後來這個事就再也沒有下文了,我們自己也很快就忘記了。 當然,經歷了這件事情,我們班的這個「俠氣黨」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 今天想起來,我不能不感嘆人生。所謂從小看大,居然十二歲就因為組黨被公安部審問,那麼以後我被公安部通緝、逮捕,說我要顛覆政府等等,似乎冥冥中有了那麼一條線索。不過,回頭看這件事,真是令人好氣又好笑,這簡直是一部黑色幽默劇,從中可以看出中共的專政機器荒唐到了什麼地步! 【名人推薦語】 余英時(中央研究院院士.歷史學家) 胡平 (《北京之春》雜誌主編) 范雲(台灣大學社會系副教授.台灣守護民主平台成員) 張鐵志(文化與政治評論家) 羅文嘉(水牛出版社社長) 感動推薦 抗爭是一時的,青春與理想就足以燃燒;堅持是漫長的,特別是身處異域的行動者,如果沒有道德與生命的信念,很快就會被徹底地擊毀。王丹這本傳記,讓我們既看到青年運動的一時,也看到二十年來,一個逆境中行動者的生命與堅持。 ──范雲(台灣大學社會系副教授,台灣守護民主平台成員) 年少的一段熱情,沒料到改變一生的命運,從青年到中年,王丹沒變的是,依舊心繫故國,為理想而活。 ──羅文嘉(水牛出版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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